阿平这睡相……也是绝了!

    脸搁在我的肩窝处,侧过了身手臂横在我的腰间,一条腿实沉地压住我下半身,两人身体之间密不透风,他就像树懒扒着一棵树似的,不巧,我正是那棵树。

    不过他沉睡的样子,蠢萌蠢萌的,很讨喜。

    还记得第一眼看见他时我对他的评价是——长相端正,其实有失偏颇了,后来又无意中被他魅惑的一面给撩到,着实吃不准该如何正确形容了。

    鲜少能有这样的机会肆无忌惮地观察,于是我不客气地将这张脸往细里看,睫羽阖盖了那双看来清澈实则懵懂的眼,倒是把他整个脸型轮廓给凸显出来了,可以形容是还没长开的英俊。之所以没有第一眼的惊艳是年龄的层次还没到,五官还不够立体,但随着时间岁月增长,可以预感他迟早都会长成玉树临风。

    心说这算不算是,老天爷赏脸终于肯给一点福利了?

    如果今后我势必要生活在刘寡妇这个厉害婆婆的淫威之下,那么阿平必然是我这漫长岁月里心暖的点了。人之常态,能有个长得不错的相公,谁还愿意整天对着一张丑脸呢。

    本只是这么想着的,手却不自禁地伸了出去,伸就伸吧,那稍微触一下也就罢了,关键是我摸了一把后被那滑嫩的皮肤给引得舍不得撤手了……

    于是阿平的睫毛轻颤了下睁开眼,就看到我讪讪而心虚,却没来得及缩回的手。

    这时我不由纠结,手是缩回来呢还是继续摸?缩回来显得有些怂,继续摸会不会有那调戏之嫌?不过,他应该不懂什么是调戏吧。

    因为离得近,黑眸里自己的倒影很清晰,也正是这双眼睛睁开后我觉得要否定之前的结论。他在闭着眼时看起来还像个懵懂的少年,可睁了眼这瞳仁像一汪幽静的潭水,里头有着一个极深的漩涡能把人吸进去。

    或许魅惑,就在于此。

    我有些移不开目光,以至于自己的手还抚摸在他脸上迟迟没收回,直到他咕哝着指控:“你手上都是汗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这小子!一点面子都不留给我的。

    在讪讪地收回手之前我故意拉了一把他的耳朵,然后冲他得意地笑。黑眼睛眨了一下,居然依样画葫芦地也伸手过来拉我的耳朵,但不知道控制力道的,把我耳朵都给拉红了。没好气地把他作恶的手给扒拉下来,推了推他,“诶,你压着我了。”

    黑眸流转,没体味出来他的目光往哪飘,就听他含糊咕哝了句。

    我问: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他的回应是闭上眼,继续睡觉。等过一会我反应过来他那句话疑似是,我乐意……

    婚嫁三日后就是回门的日子,后两日没发生什么太大的矛盾,主要是刘寡妇也不知一大早是上田里做农活了还是上哪了,一整天都只有我跟阿平在家,直到傍晚时分她才会回来吃晚饭。有她在的饭桌基本都是沉寂无声的,连阿平都憋闷着不开口,但总算风平浪静。

    到了要回门这天我起了个早,天刚蒙亮,阿平都还在梦乡里没醒呢,梳洗完后特意侯在院子里。听见后屋传来动静我就赶紧站直了身,等到刘寡妇走进院子时立刻唤了声“婆婆”。

    她似乎有些意外我会这么早在此等候,眼神一如往常的严厉沉鹜。